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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脚走出自己的路
点击次数:10349次2005-11-16

www.jstcm.com  2005年11月16日 10:01:31  现代教育报  郝光明

     "对中医教育而言,师父手把手的言传身教太重要了"  北京崔月犁传统医学研究中心的樊正伦教授告诉记者:"我们不要老是跪在地上用膝盖走路,而是要站起来用脚走路。"邓老也语重心长地指出:"中医要走自己的路。"但是,这条自己的路如何才能走出来呢?先让我们从中医教育的危机说起。 正如邓老所说:"中医教育的危机从根本上说就是信心的危机。中医教育最大的失败就是没有能够解决学生的信心问题。"对于这个问题,广东省中医院师承弟子们的经验也许能给我们一些启发。 颜老(颜德馨)的师承弟子严夏向记者讲述了一段亲身经历:"我在没有拜师之前,老师刚好来广州讲学。有一次,我跟着老师去病房查房,遇到一个脑挫伤的病人。病人头痛,我们一般就按西医的那一套打杜冷丁,打杜冷丁只能止痛几个小时,过后又不行了。一天能打多少杜冷丁呢?打多了不成毒瘾了吗?我们就想,反正西医也没什么好的法子,既然老中医来了,就让他试一试吧。其实,我们是想考考老中医。老师就给病人看了病,开了两剂药,还慎重地交待:如果吃一剂就好了,第二剂就不要吃了。当时我们在旁边心里暗笑:'才两剂药?我们平时起码开四天的药,在门诊要开一个星期,甚至两个星期。这么顽固的头痛你才开两剂药?能管用吗?'大家心中都半信半疑。结果,病人吃了一剂药后,第二天头一点都不痛了,也不用再打杜冷丁了。我们就按照老师的嘱咐,没给病人吃第二剂药。隔了一年,病人的女儿专门过来问我:'你的老师在哪里?我们能不能去见见他?'她的父亲吃了老师的一剂药后,一年中再也没有头痛,非常感谢老师。后来,我就用老师的办法治了一些病人,真是屡试屡中。慢慢地,老师的书读得多了,我才知道这么个治头痛对老师而言不过是雕虫小技,老师还治过很多其他的疑难杂病。信心就这么建立起来了。" 邓老的师承弟子邹旭告诉记者:"可以这么说,我在大学学习五年,在医院临床工作了十五年,我的中医就没有入门。只是在跟师两年之后,我的中医才刚刚入门。对中医的认识,以前可以说非常粗浅。所以我们回过头来就会发现,中医教育确实存在着问题。" 为什么只有跟着老中医在临床看病才能培养起信心呢?邓老的师承弟子吴焕林告诉记者:"跟师之后,慢慢发现,要想真正掌握中医,必须要有潜移默化的体会。如果不跟着老师在临床看病,这种潜移默化的体会是不会有的。对中医教育而言,师父手把手的言传身教太重要了,而这恰恰是现在的中医教育体制里面最缺的一块。这种言传身教和现代教育体制所提供的产品式教育不一样。因为现代医学教育强调规范,可是中医却很难规范。比如摸脉,就很难有规范,就很难从理论过渡到临床实践中来。因为这种过渡必须要有亲身体会,必须要有明师带一带才行。举一个例子就明白了。广东的病例都喜欢写脉搏是弦脉。我以前通过理论学习自以为掌握了弦脉,后来跟了邓老之后,才发现我是错的。也就是说,大学学习了五年,毕业以后临床看病十多年,我全错了。因为我以前认为是弦脉的那个脉搏不是弦脉。这就说明,尽管我读了很多关于弦脉的书,尽管我能把弦脉的理论背出来,可当我们在给病人看病的时候还是会错。这就告诉我们,除了拜师,除了师父告诉我们这是弦脉之外,很难通过脑瓜子想出来。这就是跟师的作用。我深深体会到师带徒的好处,亲眼看老中医治病的感受,与看一篇文章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可以这么说,我们都是很坚强的中医学人,不是因为我们受过的教育,而是因为在临床我们确实看到了中医有西医不可替代的良好疗效。" 严夏动情地对记者说:"在传统教育中断许多年之后,重新实践师带徒也是一种尝试。通过二年的跟师,自己跟自己比,深深感到自己是这样一种尝试的受益者。通过跟师这种形式,我们可以与这些中医界的前辈建立亲密的师徒关系,每年我们都抽出固定的时间在老师那里学习。因为如果不守在老师身边,很多学问是体会不到的。只有和老师在一起看病,在一起讨论,很多道理才能够慢慢体会出来。而且中医的很多问题,还不一定非要在看病的时候解决。在吃饭的时候,在交谈的时候,不知不觉,问题就解决了,真有'胜读十年书'的感觉。目前的中医教育主要是一种学院式的教育,而中医从古到今都是通过师带徒的方式传道、授业、解惑,它和其他学科的学习不一样。我们对中医的教育传统应该尊重。" 前卫生部部长崔月犁先生也强调:培养中医人才,既要遵循现代医学教育的普遍规律,又要继承和发扬中医传统教育的精华。 "中医呼唤临床大家!" 严夏还由衷地赞叹:"这些老中医让我们每个徒弟死心塌地地信服他。" 弟子们还告诉记者:"有人问:中医的成果在哪里?其实,就在老中医的经验里。每次开名老中医讲习会的时候,下面几百个学员的赞叹是什么呢?老先生说一句话,我都要受用一辈子呀!这难道还不是成果吗?" 焦老的师承弟子陈伟告诉记者:"我们这些弟子,在拜师之前,从专业的角度来讲都处在事业有成、年富力强的阶段,又有实际经验,又有理论根基,都觉得自己的水平还不错。可是拜师之后,和这些老中医一比,我们才发现差得太远了。我们就想,我们和老中医们是同一专业的,为什么他们能达到这么深的造诣而我们却达不到呢?为什么我们的水平和他们差得这么远呢?"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中医院都西化了。在西化了的中医院里,纯正中医没有了施展身手的天地。正如颜老所说:"走遍大江南北,就是找不到一块净土,都西化了。或按内科手册开处方,一方到底,从入院到出院都是这么一张方。遑论效果!"张老(张琪)也指出:"在西化了的中医院里,中医都萎缩不振了。" 陈伟痛心地告诉记者:"我们在临床上没有办法,真是'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西医、中西医结合的力量胁迫着我们在一条自己不愿意走的路上走。我很想静下心来深入研读古籍,但是不行,因为现在晋升职称、文凭考试都要求西医的知识。尽管职称升上去了,文凭也拿到了,中医却没有掌握多少。所以我觉得,中医教育是一个很大的问题。如果目前的教育体制没有大的改革,恐怕很难再出现像邓老、焦老这样的临床大家,而中医界现在最缺的就是像邓老、焦老这样的临床大家。中医呼唤临床大家!有时候,我们就想,为什么不能允许一部分人从事原汁原味的传统中医事业呢?" 吴焕林也谈到:"我也经常在思考,我们中医院的人才要怎样安排才好?我觉得,应该允许一部分像陈伟老师这样热爱中医的学人走以继承传统为主的道路,不要用现代医学的东西来硬性地要求他们。中医院应该有一部分纯正的中医。"中医院没有纯正中医的生存空间,听起来挺奇怪,但在这种现象背后隐藏着的就是对中医现代化的误解。 "邯郸学步"的中医现代化需要"退耕还林" 广西中医学院的刘力红教授谈到:"几十年来,由于诸多因素的影响,很多人将传统和现代完全对立起来了,有一点你死我活的味道,要搞现代化就必须改造传统。结果怎么样呢?现代的味道好象有一点了,传统的特色却所剩无几了。这样的'现代化'对中医、对西医,乃至对整个人类文明有什么意义呢?我们把现代化看得太死了,太片面了,总希望在现代之外另找一个现代化,用广西的俗话说,就是背着儿子找儿子。" 进入二十一世纪后,人们对世界的多元化,文化的多元性,有了越来越强的呼声。可是中医界在这个问题上偏偏犯了整齐划一的错误。刘力红教授痛切地指出:"目前的中医现代化已在很大程度上扼杀了中医本有的活力,其造成的损失是很难估量的。现代化的内涵是非常活泼的。怎么样使中医更好地为现代人服务,或者说怎么样能使中医在现代社会凸显她的优势,这就是根本意义上的现代化。如果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需要中医越来越传统的话,那传统化就是真正的中医现代化。当然,为了达到这个目的,需要中医向西医靠拢,那也应该在所不惜。也就是说,我们不要预先设定一个范式、一个模式,好象只有将中医纳入到西方科学体系中才是现代化,其他的都不是,我们的问题就出在这里。为什么我们只能容忍一种声音呢?" 五六十年代,粮食短缺,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于是大家一窝蜂地开垦荒山,砍伐树木,"敢叫荒山变良田"就是当时家喻户晓的口号。这个方法确实也解决了一些暂时的口粮困难。可是几十年后,人们又发现荒山树木对于人类的长久生存至关重要,又赶紧忙着退耕还林。前车之覆,应该成为后车之鉴!刘力红教授意味深长地说:"与大自然一样,学术界也需要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如果学术界没有一个良好的生态环境,只是搞单一的发展模式,从长远来看,会造成沙漠化。中医作为仅存不多的传统学问,不但在医学界,而且在整个人类的学术界都是一方难得的净土。就整个学术生态而言,她就像仅存不多的一片原始'森林',其作用在现在和将来都是不可低估的。我们为什么要急着去把她变成'粮田'呢?所以中医应该多样化一些,不能只搞一个模式。既然目前的这种教学和科研的方式几十年来并没有真正促进中医的发展,反而让中医萎缩了,就应该允许一部分热爱中医的学人投身于地地道道的传统中医,原原本本地按照传统中医的路子学习钻研,让传统中医自然地成长,各走各的路。几十年后,我们再看,到底是那种方式更有利于中医的发展。我们总得给传统中医留一点生存空间,而新的方式很可能产生和现在完全不同的后果,很可能产生令世界医学瞩目的结果。只允许中医搞现代化,不允许中医搞传统化,我看这个中医很快就会完蛋。" 但是,在目前的形势下,即使一些有远见的领导者想做中医传统化的工作,也已经很困难了。因为延续了五千年不曾中断的中医眼下已经气息奄奄,剩下的活气已经不多了。广西中医学院的王乃平院长在一九九九年创办传统班,希望通过这个班培养出一些有传统味道的中医来。刘力红教授告诉记者:"这个班不办还好,这一办,更多的问题暴露出来了。打个比方,我们创办这个班,是想多下一些传统的'蛋'出来,可是这个'蛋'不会凭空下出来,得先有一些传统的'鸡'。没有传统的'鸡',怎么能下出传统的'蛋'来呢?"也就是说,在现在的中医院校中,具备传统中医素养的老师已经很少了。 传承了五千年的中医已经到了最危险的时候。那么,如何能保住传统中医活的种子,让中华医道走出不绝如缕的险境呢? "要培养中医人才,就必须温课" 对于这个问题,邓老有着很深的思考:"我们在广东省中医院搞的这个模式(指师带徒)不容易学,因为到哪里去找那么多名老中医,还要他们愿意出来带徒?所以,那样一个模式只能做成一个典型,用这个典型说明中医是有用的,只要朝着中医的方向前进,就会出成果。但是,这个典型很难推广。所以,经过一年多的思考,我认为一附院(广州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应该走另外一个模式,这个模式就是温课的模式。" 邓老还谈到:"最近,我跟一附院(广州中医药大学附属医院)的院长谈了我的看法,要提倡中医温课,让中年的骨干都来温课,就是温习四大经典。以后,不管是讲课,还是作报告,都要用中医的这一套。病历讨论不反对你讲一点西医,但你也要拿出中医的理论、中医的治法来。骨干就要朝这样一个方向去发展,希望能通过三年、五年的努力,使现在的局面有所改变。解放初期的中医历史给了我们很好的启发。解放前,很多中医都不敢让自己的子女学中医,因为看不到前途--整个形势都是歧视、排斥中医的。解放后,在50年代经过了王斌事件,回过头来又要学中医。当时在江苏南京办了一个中医进修学校,面向全国招生,是由吕炳奎发起的,其办法就是组织学员温课。比如我们几个人搞《伤寒》,他们几个人搞《温病》,另一批人可以搞《内经》,自己温习、自己编、自己讲。这样一来,书出来了,人才也培养了一批,像董建华、程莘农……这一批北京名医都是从这个温课班里面出来的。当然,温课之前他们或有家传,或有师承,但是,无可否认的是,通过温课他们都有所提高。到了文革后期,岳美中先生在北京西苑医院开了个研究生班,面向全国院校招生,仍然是提倡读经温课,请全国各地的老中医去讲课,这样又培养了一批人才。所以,温课就能培养人才。要培养中医人才,就必须要温课。" 对于温课,广东省中医院的师承弟子们有很深的体会。他们告诉记者:"我们中医教育最严重的问题就是,我们教给学生的不是中医的精髓。你看那些师带徒的学生,师傅就是让他们背汤头歌诀、《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这些中医经典。而现在中医院校里的学生已经很少有人能背诵这些经典了。而等你背了汤头歌诀、《伤寒论》、《内经》之后,你就会发现像目前编的内科学教材这样的东西很难说就是纯正的中医知识。内科学教材的东西太脱离中医学的传统了,它完全把中医技术化了。其实,中医的精髓就在《内经》、《伤寒论》、《金匮要略》这些中医经典里面。岳美中老先生在七十多岁高龄的时候,每过半年或一年就要重温《伤寒论》。老先生说:'每读一遍都有新的体会,体会都不一样。'在今天,我们尤其需要岳老先生这种深入经典的精神。"但是,要想真正读懂流传几千年的中医经典,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为什么呢? "没有中华文化的复兴,就谈不上中华医道的振兴" 北京崔月犁传统医学研究中心的樊正伦教授笑着告诉记者:"有很多跟我抄方子的孩子们,总想把那些树叶(指方子)一片一片摘到筐里来保存起来,结果呢?在老师手里头,方子是活在树上的树叶,很有效。可学生们把叶子一片片都摘到筐子里,开始是干巴巴的,后来就变成碎末了,所以他没有学会。因此,真正学中医,一定要在根本上下功夫。我反复强调,学中医的人必须要有深厚的传统文化的根基。因为中医这颗树就是长在这块土壤里的,你把它插在西医的土壤里,它能长出中医的树吗?不可能。但如果把这些苗子都种在中国传统文化的土壤里,'秀才学医,如笼抓鸡。'从朱丹溪到唐容川,这么多大家,有很多并没有跟过名师,但他们身上有深厚的传统文化的学养,即便没有名师点化,也能悟透中医里面的道理。所以,必须在根子上,对中国传统文化有一个领悟。而传统文化的修养可不是学几篇医古文就可以解决问题的,而是要我们懂得华夏先民是如何看待'天地人',如何看待宇宙人生?老子说:'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到底是什么意思?等你把这些思想悟透了,本着这种思想再去读《内经》、《伤寒》,才能真正进去。" 何老(何任)也谈到:"中医与中国传统文化是一体的。老中医们除了读中医学古籍,还要大量阅读经史子集的古籍。《诗经》三百篇我现在大多都能背得出来,而现在学中医的学生与中国传统文化越来越疏离了,对中国传统文化越来越漠然了。" 樊正伦教授深刻地指出:"中医教育当前面临的窘境,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中医的问题。由于当前,西方文化背景下的西方科学已经深深地进入了人们的生活之中,人处其中,对于这种生活之外的其他生活方式已经陌生了。我们的祖先到底是如何生活的,这种生活何以能历数千年而不衰的内在精神被忘掉了。" 由于没有中华文化的精神作为内在的支撑,中医也就由"道"变成了"术",中华医道完全沦落为一种纯粹的技术,一种被改造的对象,她原本丰富的内容就在我们的视野中消失了。就像樊正伦教授反复强调的:"华夏民族文化的复兴之日,就是中医学的振兴之时。没有中华文化的复兴,就谈不上中华医道的振兴。" 但是,自近代以来,中国文化就陷入了深沉的危机之中。正如著名海外学者林毓生教授所指出的:"我们的文化绵延四、五千年,是世界上唯一不曾中断的古老文化。但在今天,这个古老文化的基本结构已经崩溃(基本结构的崩溃并不意味其中每个因素都已死灭),短期之内,我们不可能彻底解决我们的问题。如果我们为了中国文化危机的解决真的能够携手并进,共同奋斗,那么,在经过长时间的努力以后,也许有希望获得比较令人满意的答案。因为维系一个数千年的文化传统的基本结构崩溃以后,从历史的观点来看,这个空前的危机是不可能在几代人的时间之内解决的。" "我们要有担当的精神,牺牲的精神" 处在这样一个空前的危机之中,与中华文化血脉相连的中医自然也是道路坎坷。但是,樊正伦教授却笑着告诉记者:"中医不会灭亡。中医是中华民族几千年的历史证明的学问,它的生命力是'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虽然目前中医后继乏人,但我对中医学的前途根本就不担心。我曾对几个朋友说,我们这代中医准备做什么呢?我们就做中医的'活化石'吧!古人为学著书,可以刻之石板,藏之深山,传之后世。咱们就做中医的'活化石'。当天地都非常凋零的时候,'化石'会留下来。等形势好转,这么有用的学问一定会被世人接受。如果说中国人一定要在中国的土地上把中医消灭掉,我想中医还是一定能生存下去,只不过不是在中国,外国人一定会把它拣起来。东方不亮西方亮,黑了南方有北方。" 对于热爱中医的学生,刘力红教授谈了自己的心里话:"现在中医学院的学生太令人失望了,太坐享其成了。中医已经落到今天这样一个局面,它的很多条件已经不具备了,如果大家还留恋舒适的生活,贪图个人的享受,中医还能有希望吗?我为什么要去藏地(西藏)呀?对于中医而言,那是一块天地啊!我很鼓励大家到农村去,到艰苦的地方去,到需要中医的地方去。也就是说,我们要有担当的精神,要有牺牲的精神。不能说是随着条件走,有什么条件我就做点什么,不是随着条件,而是要创造条件。八十年代的时候,在我们的医院里用电饭锅熬药,熬得清汤寡水的,方子开得再好,药熬成这样,能有什么疗效啊!没办法,我们就自己去买煤炉来熬药。那个时候买煤要票,只好自己掏钱去买,以至于病人不好意思说'用点西药',就这样得到一些宝贵的实践。而在都市大小医院目前的这种环境里,中医的生存空间太狭小,中医能学出来吗?你不能等啊!如果大家也想像学西医一样学中医,我劝你回家,我劝你改行,这是不可能学好中医的。这是我想对真正有志于中医的学生说的一些话,也是我自己走过来的一点感受。中医的天地是很宽阔的,也是很美的,一旦走进来的话,终生受用不尽,我很庆幸自己能走入中医之门。" "我劝天公重抖擞,不拘一格降人才。"曾在宁夏山区行医十七年的樊正伦教授说,"对于那些有志于中医的学生,我想说的是,把西药全部摒弃,把西医的知识全部放起来,完完整整地从中国传统文化的基础上体认中医学习中医,你一定会成为社会上有用的人才,不会存在分配不出去的问题。我是从农村走到现在的,我深切地体会到:一个好中医,在最贫瘠的土地上,在最饥荒的年代里,你都饿不死。为什么呢?因为你可以随手拈来都是药。当你能给患者解决问题的时候,人群一定欢迎你。你不用怕自己分配不出去。现在中医学院的学生之所以分配不出去,就是因为中不中,西不西。西医看你不够他们的水平,瞧不起你;而你天天让老百姓打点滴、化疗,老百姓也不欢迎你,因为老百姓没这个条件。如果你要做一个中医,你就老老实实地做一个上什么山唱什么歌,到什么地方采什么药的中医。我想你肯定是一个好中医,你肯定会受到老百姓的欢迎。这就启示我们:要真正学中医,一定要原原本本按照中医学固有的规律去学,而不要标新立异,舍本逐末。" 虽然前路漫漫,但国学大师陈寅恪先生本着对中国文化和历史的深透了解,自信地指出:"华夏民族之文化,历数千载之演进,造极于赵宋之世。后渐衰微,终必复振。譬诸冬季之树木,虽已凋落,而木根未死,阳春气暖,萌芽日长,及至盛夏,枝叶扶疏,亭亭如车盖。"最后,让我们默祷华夏民族文化一阳来复的时运早日来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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